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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又称扫坟节、鬼节、冥节,与七月十五中元节及十月十五下元节合称三冥节,都与祭祀鬼神有关。
同时清明节又叫踏青节,按阳历来说,它是在每年的四月五日至六日之间,正是阳光明媚草木吐绿的时节,也正是古代人们踏青的好时候,所以古人有清明踏青,并开展一系列体育活动的习俗。
清明节当日,不少杭州本土居民从外乡远道赶来,而城门口的守城官兵加派了几人,来管制城内治安,酒馆内百姓们聊着闲家杂话,纸马店内生意红火,童孩们最是可以衬托出节日的气氛,不是捂着耳朵点炮竹,就是成群结对玩游戏。
到了午后,大家都用过膳后,才结伴出行去祭祖,林家家大业大,来祭祖的人也是较多,走在路上也可以体现林家今时今日的风光,不过内部大体分为两拨人,一拨人以夫人和四执事为,四执事也就是林小姐的四叔父,在林小姐父亲生前,关系就比较好,表四少爷就是他的嫡子,而另外一拨人是以林家二执事和三执事为,此二人也就是林小姐的二叔父和三叔父,自从林小姐掌管林家之后,就与之关系逐渐冷漠,他们各所出两儿两女,暗地里也嫉妒着林小姐。
沈风见他们虽是一起去祭祖,却如同貌合神离,好似不认识对方似的,相比林小姐这边的沉静,另一边人显得热闹许多,大多数是如何吹嘘自己,眼神却是示威性的瞟向林小姐这边。
忽然一位艳丽的女子,走到林小姐旁,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男子在后面给她扇风去热,沈风认得那对男女,她们是二执事的大女儿林雅瑜以及他的入赘夫婿无论身材样貌皆不如林可岚,她凑近前轻笑道:“姐姐怎么自个挑着这些,噢,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姐姐还未嫁人。”
虽然她脸带微笑,但话里却是赤裸裸讽刺着林可岚,林可岚自然不屑与她斗嘴皮子话,只是淡淡说道:“多谢二妹关心”
林雅瑜却不依不饶,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道:“我劝姐姐还是早些嫁人,才能早日享清福,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体贴着,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才是我们做女人该有的样子”
林可岚依旧保持古井不波的心境,对她的挑唆和讽刺如同未听见,平静说道:“二妹过得好便好,我一个人过得亦是安好”
林雅瑜见她丝毫不受自己挑衅,看向她身后肩挑着锄头的沈风,讥笑道:“哟,姐姐就是气派,清明上坟还带着个下人,这个下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祖宗,冥节却不去祭拜祖宗。”
跟沈风斗嘴皮子,那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沈风笑道:“你也不差,上坟带着丈夫,你丈夫不要祖宗,却在你身后扇风,看起来你倒像是他的祖宗。”沈风嘴里可不会饶人,当初能把林可岚气得不行,现在只气得她快胸中气血翻腾,仿佛被人踩住了痛脚,叫林可岚心里暗暗欢快。
林雅瑜被沈风激怒,一下子便露出她丑恶的嘴脸,颐指气使说道:“你这个下人,还敢顶撞我”
沈风可不吃她一套,不冷不热说:“我是林大小姐花钱雇来的,除了林小姐以及夫人,谁的话我也不会听,我只会顺夫人小姐的意,听夫人小姐的话”
你何时听过我的话!林可岚心里大嗔。
林雅瑜从未见过如此强横的下人,长久以来在下人面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受了顿挫,把矛头对向林可岚,恼说道:“姐姐,你怎雇来这种恶奴,竟敢以下犯上,该他教训一顿再把他赶出去。”
林可岚却说道:“他和我签订过协议,如若我把他赶进去,他把状告到了衙门那去,我们林家不仅要见官折了名声,且要赔偿他不少银两,我看妹妹尽量避开他,便可不受他气”林可岚拿着那纸协议说事,把责难巧妙化解了,要说这公关调解能力,林可岚这个林家主人一下子就体现出来。
沈风对着林可岚赞许地笑了笑,她却是撇过头去,给了沈风一个如丝瀑的后脑勺。
林雅瑜不知这协议的事吃了亏,更料不到她会维护这下人,瞪了一眼在后面给她扇风的丈夫,对他恼火责难道:“扇扇扇,你便只会扇,见到别人欺负我,也不来帮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面对妻子的苛责,他只是低下去头,他本就没有什么骨气,要不然也不会入赘来林家,他只是贪图林家的钱财,进了林家便可让他不用再奋斗,当初凭着他俊朗的外貌才哄得林家二小姐芳心,除了样貌,他再无其他可让人倾目的才能,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小白脸。
林家二小姐走后,又来了个林家三执事和他的大儿子,三执事走向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嫂子,最近林家生意较之前几年有些不如”
夫人看着眼前的三舅子,知道他和二舅子是一个鼻孔出气,但即使知道他们暗地对付她们这对孤儿寡母,对待两个小舅还是款款有礼道:“今年染布坊里出了些状况,不少布料都褪色,使得生意受了影响”
三执事略作难色说道:“我亦有所耳闻,只是既然生了,我们应该从自我身上反省反省,如若可岚她挑不起这个担子,那可要重新掂量一下,虽然可岚是我的侄女,我也十分疼爱她,但她现在掌管的是林家上上下下几百口的生计,我作为林家人,不得不为林家考虑一个周到。”
生意有好有坏,这是正常状况,偏偏被他拿来说事,而且林家作坊内被人作怪,布料有严重褪色,对林家声誉及生意造成极大的损失,这才使得生意不如往前,夫人已猜到是内部人所为,同是林家人,却相互为难,夫人忍着气苦说道:“这件事情,岚儿定会给各位执事一个交代,请三舅宽心”
听她这样说有些心虚,不再追究,转而说道:“我替可岚介绍几门亲事,可岚年纪也不小了,早过了嫁人的年龄,我们这些做长辈,该尽些心才是。”
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就算夫人再想缓和他们的关系,也知他打什么算盘,略略摇头道:“虽说儿女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岚儿她自小独立,我亦只能劝她,不能勉强,三舅既然有心,把你介绍的亲事我先撮个一两门,再与岚儿说说”夫人巧舌如簧,一番话既不得罪他,又拖延了他的说亲。
一行人来到山上,山上草色连碧空,芳草间开满野菊花,朝朝向着天空挥舞,午后艳阳高照,而清晨下了场微雨,在山上不觉燥热,反而是凉爽又温润,全然不用像林家二小姐后面有个人给你扇风去热的程度,只能说她故作优越姿态了,山上早已是人影攒动,儿童提着线圈放着风筝,大人们则是提出锄头把清理墓旁的杂草,时而传来轰鸣的炮仗声,显出山上的热闹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