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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七夕佳节的一大早,在元香岫玉的陪伴下,连鲤便一路欢快小跑着去请了安,与太后一起安安静静用过早膳之后,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儿离开。
她又如往常一样在书房见了进宫的司寇准,随后又叫来了一盘点心,半威胁半哄骗地让自家的两位侍女也吃了一些,只是元香坚持礼节不肯用,岫玉倒是高兴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口小口吃着。
看连鲤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元香叹了一口气,也不去强调什么礼节了,最终也睁只眼闭只眼退到一旁。
趁着元香不注意的空档,连鲤避着她,偷偷冲着岫玉打了个手势,一回头现司寇准正看着自己,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十分调皮。
岫玉打了个激灵,想起自家陛下昨晚的交代,哭丧着脸摇摇头——为什么陛下做坏事坏事总要自己来打掩护。
连鲤怒目而视,挽了挽袖子,痞笑着地勾起一丝邪贱的笑容。
“元香姐姐……”
岫玉终于屈服,突然一脸愁苦地偷偷捂着肚子,挪着脚步靠近角落立着的元香,表情显得极其不情愿,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叫你贪吃……”元香责怪的目光看着岫玉,看了看在场一脸认真专注地聊着丹青书法的二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古怪,然而一看见偷偷看着自己泫然欲泣的岫玉,元香最终还是咬了咬下唇告了声退,急急忙忙离开。
元香一走开,连鲤立马无声地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夸赞。如此一来,岫玉的脸色更加愁苦了。
“陛下,您又要做些什么啊?”她哭丧着脸,试图阻止。
连鲤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摆正了手掌拒绝岫玉变身元香二号,一脸严肃地命令她带了套候三儿的宫服来,又叫她回寝宫,换上自己的衣服与候三儿一道待着。
“陛下好功力。”司寇准眯眯眼,不动声色地拍着马屁。
“少来。”
换上候三儿的连鲤觉衣服有些宽大,扶正了黑色的头冠冲着司寇准调皮地眨眨眼,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择选侍读那时的二人,咧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贼笑兮兮地说道,“司寇爱妃,这回轮到朕就跟你走了。”
司寇准望着她贼笑的眸子,无奈地摇头,便率先领着往外走去。
二人在宫中多年,自然清楚魏宫大道走向。
从御书房离开下了九十九道白玉龙阶,连鲤跟在司寇准的身后,低着头疾步走过宽广的广场,在广场来回巡视走动的皇卫队列注视下强装镇定地走过。
拐拐绕绕诸多宫道,也不知道这司寇准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够带着连鲤走出内皇城,再徐步走过一道百米长的皇城大道,迎面扑来的便是鲜活的生活气息。
穿着小太监服饰的连鲤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后背有些微凉,竟然是冒着冷汗出宫的。
一路奇迹般地没有露陷,有圣恩隆重的宰相之子开道倒也没人敢拦。兴许只是有人会奇怪何时引司寇公子出宫的侯公公不在了,而是换了陌生的面孔。
连鲤正暗暗庆幸,哪知道在即将出宫门之时的内皇城外大道上,竟遇上了皇卫营长的盘查,身为内皇城与京都市坊的隔离地带,领头的自然严谨。
好在连鲤自小貌不惊人,便是典礼也是隆重盛装,距离甚远,没人看得清楚面容,甚至有时元香为了体面还偷偷给她擦了红的白的各种香粉,免得她坐在座上气色太过难看。
领头的在查过一番之后,便也信了侯公公身体不适的报备,验过连鲤手中的谕令,便也不再多问放了行。
在一处客栈包间厢房换了衣裳,连鲤慢腾腾地好一阵磨蹭,才穿着司寇准早已备好的衣裳走出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宫中朝服,她从未穿扮过其他的衣裳。
此时连鲤一身淡青色的魏国学子秋服质地轻薄,腰间环着一环编制精巧的吉祥红绳,流苏垂挂下还挂着一只小小的木雕红鲤,娇小可爱,衣襟简单绣着几尾游鱼,轻软的衣袖迎着清凉的微风一阵飘逸,仿佛要随风而去一般。
连鲤面容上依旧是惯常腼腆笑意的样子,只是多日来眉宇之间似乎一直凝聚不散的某种气息终于消逝,那眼眸那神态,每一处都像是得以出笼的林中精灵一般鲜活。
只有她自己知道,宫外的空气是那么清新自由,比那阴郁的皇宫之内,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她迎着窗外的风踮着脚尖,双手用力高举至极限,舒展着四肢在微醺阳光下满意哼哼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舒舒服服地放下双手随意一回头,一望便看见远处窗旁含笑而立的司寇准。
她这一望很是突然,只是一眼便看到司寇准那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的水墨眼眸,那人长久病态微白的脸颊与淡色的薄唇相得益彰,在金黄的暖光下竟然有些极美的诱惑之感,纯净的白衣上只寥寥几笔极其简单的墨色细竹斜至右胸口。
再仔细一看,那眼中的柔情似乎只是错觉,司寇准早已一脸的淡然,背着手傲然而立,似高贵淡雅的世外高人。
美如冠玉,仙姿佚貌。
连鲤一笑,不争气地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一脸坏笑地凑上前去,挑起对方的下巴贼笑道:“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不知可否陪本公子饮酒作诗,再一起把酒言欢,畅谈畅谈理想?嗯哼?”
司寇准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最后一声“嗯哼”惊愣了一下,再是被她的放肆言语吓了一跳,面上那种冰凝疏离的状态被打破,也不生气,脸上又浮起无奈的笑意,苦笑着喊了声陛下。
连鲤一本正经地打开手中精巧的折扇,一边一个劲地猛扇,吹得额前碎直乱飘,一边竖起手掌拒绝了司寇准酝酿着的下文,挤眉弄眼强调着自己现在只是富得流油闲逛魏京的富家小公子而已。
她这一动,头上自己胡乱绑的冠便歪了下来,赶忙哎哟叫唤着扶着,扶正了小心翼翼松开手,却又颤颤巍巍将似要掉下来,只好眼巴巴看着自己身前的司寇准。
“莫要动了。”
司寇准有些紧张地帮她扶着,看着那手指间散乱的头,哀哀一叹便将她移到厢房厅中,小心翼翼拆开勾在冠缝隙中的丝后,有些笨拙地顺着连鲤披散的长梳理了一遍。
他的冰凉手指自一头如瀑长中滑过,在尾的末端稍微停留。
下一秒,便松开手指,放开了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