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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国舅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他今天可是身负重任的人,怎么偏偏处处横生枝节,难道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照这样子追下去,岂不是会让人落下十万八千里!
侍卫跑来报信儿,信誓旦旦的的禀告着,马上就会推出车来。
可推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坐在车里的国舅倒是让他们忽前忽后的力气晃悠得脑仁疼。
那侍卫头子,看着一边将将要推出泥坑的马车车轱辘,刚刚稍稍滚上泥坑边缘,又重新坠落回去旖亦急的抓耳挠腮。又要跑前跑后的吩咐大家一齐出力,还得领了国舅的召唤,挨着臭骂,也暗自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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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边收到国舅派人送过来的关于与金印有关的那个神秘侍卫行踪的消息,想要拿起面前的杯盏饮口茶醒神,出神之中几根手指,撞到了桌沿上,剧烈一痛,终于惊得他回神。这并不是能够推测得出的正常的事情的发展方向。他的舅舅似乎一改往日的贪婪,要将他这个外甥照拂一下。但如果他要是真的会听信他人妄语,只把一切想得如此简单,就不会有命走到今天的地步!即使是无事献殷勤的亲舅舅也是非奸即盗。
太子无声提起警惕!看着领国舅之命前来送信的门人,和他呈在书案之上的那封密信本体,左右的胡思乱想。国舅会知道如此机密的原因,不外乎是父皇的相告。但,值此重要时刻,父皇一改从前态度愿意相信国舅的原因,他又觉得有些把握不准。
他的这位舅舅,并不是父皇看中的能人,也常常把正常的事情,办的一团混乱。这一回,他父皇,甘愿将如此,干系重大的事情放在他手中的原因……他想着,会不会是一个诱饵。想当初,他还并没有了点透露出他野心的时候,他父皇也常常想到各种办法来将他试验。更莫说眼下几乎已经失去父皇所有信任的现在。一切会不会本就是因他而起?
管事在一边旁敲侧击道,“如此夜深动作,恐不符合国舅一向行事风格。”国舅其人在帝都之中是出了名的骄奢淫逸,就是在贵公子之中也堪称会享受的典范!况且,时间上对不上也就罢了!派来的这人,一脸的陌生难窥相。管事只觉得他活了这么久,像这样不能轻易看出一个人心思高低来还是头一次。
太子继续在屋中转着圈子。或许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些想不清楚他那个做舅舅的除了女人,还会留在那花花肠子里的东西。若要他听信他舅舅的话,一个猛子扎过去,他自然是要诸般怀疑,不敢深信的。但同时要他这么坚定不移的只放着他舅舅传来的信息不管,不做贪心之想,又有些说不出的畏手畏脚。
而且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那一种好奇!不晓得给什么催生长大,似乎一下子就涨满了他的心胸。
他松动了一些心防,想着,如果暗地里,派人去瞧瞧,倒也不是不可能。哪个猫儿不贪腥。不贪腥的猫,一世也只能拎个瘪肚子。
然后终于拍板,让管事带着人去瞧。其实,最终让太子确定下来要前往参与是这个国舅让来送信的门人自称是题外话的几句话,真实的打动了太子。
这门人看起来是个妙人,不仅跟他指出了,国舅的有意讨好,更指出国舅的动作也许还有另一个人关注。“太子殿下最想问的应该是,国舅大人送给皇上的金印到底何来吧?”
这确实也是太子由始至终都在好奇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没有立即问出。原是太子在等着这门人自行道破。一开始还想着,如果不经过他的循循善诱,这没人也许会拽着藏着,不肯主动提及。没想到这门人会将对他这个太子的讨好做得淋漓尽致。
太子挑起目光盯紧他的眸子,“为何要出卖国舅,他能让你前来给我送信,想来是视你为心腹的。可你将他如此事无巨细的出卖,连我这个受益之人,都有些觉得对不住他了!”
门人向上行礼道,“国舅予我衣食,我自当忠心而无二意。但若要真正究其根本,连国舅本身也是太子的臣子,小人将一切真相告诉给真正的主子又何来背叛之说。”
然后又道,“至于金印的来处……”他的目光瞧向了大公主的王府方向,再轻轻垂下眼帘来,“小的什么都不曾说过。”
太子想着他这吃里扒外的作风,跟国舅一般。遂然打碎了之前的全部犹豫,在心中计划好,要如何布置追赶的路线。
那门人也不等他接下来的动作,很是聪明的当先告退。
太子打定主意之后,将门人送来的那张字条递给管事,“就按照这上面的路线去追人。”
管事早已经猜到太子会对那个来路不明却巧舌如簧的门人说的话动心。但看太子主意已定,不敢再说阻拦的话,只是稍有为难道,“如此夜深之时出城,只恐会惊动很多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以鸣棋之名出城。就说你家世子病了。鸣棋也借了好几回我的名头。早就该还我这个人情了。”太子道。
“如果是我们赶在最先,拦住那侍卫要怎么对待他?要帮他完成押运的任务,还是阻拦他,直接将他带回来?”管事请示道。这侍卫是真正了解蝴蝶飞火巨大作用的人,能将他带回东宫,并不是真正的目的,收服他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之于将他带回的办法很是重要。
太子慢慢思考了一会儿,“软磨硬泡的耗出他的真心,会耗时太过长久。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唯一的利器就是断掉他的退路。让他再不敢回去面见父皇。而这个曾经被父皇深深重用过的人,最讲究皇家正统,那么归臣于我就是他的首选。看来,你们此去还要稍稍乔装打扮一下,再分成两拨人马,一路杀了他手里的要犯。他人在路上,还收不到皇上让他放弃人犯,抓紧时间进宫的消息,只以为押运的要犯不得有失。而分开来的另一路人马,就在他绝望之时予他搭救。再将他带回东宫来,大摇大摆的成为他的恩人。”
管事领命匆匆前去。
鸣棋身披蓑衣在一边的密林之中,打足了一个瞌睡,原以为,那些人应该推出了国舅的马车,又向前面行了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