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情况，我当时便留意了。后来仔细查证，并询问了师傅，大师兄等人，经过长时间的查看，反复的推敲，对这方面有了些认知。”

余宇说这着话的功夫，将竹眉的境界修为也看个遍，此时已经是洞场境初期了，按照这个度下去，不到百年的时间，竹眉，或者说是神女也罢，便可以到界场境了。

“哼哼”此时的竹眉，终究还是有了神女的思想，确实没有被竹眉完全吞噬，摧毁。一般来讲，夺舍成功过后，都会知道一些肉身原主人的事情，不过很多的记忆都是零碎，碎片化，不成体系，想要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全的原本主人的烙印般的记忆，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对方的元神没有被彻底夺舍，而是融合进了后来者的元神中，这样一来，其实这个人并不能完全说就是死了，但也不能说还活着，而且后来的夺舍者本人，既不能说成功了，也不能说失败了。

主要还是看这个肉身的思想，是以原主人的思想为主，还是以后来者的思想为主导。这才是最重要的。

见余宇揭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神女也就不再客气了，冷漠的哼了一声之后，冲对面盘坐下来的余宇不无讥讽的说道

“好一个余先生，当时我请你救我一命，你也是同意了的，我们之间，有君子约定。我们分开后，我对你余先生的印象可是很不错的。

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卑鄙之人，居然跟水月天沆瀣一气，残害同道，你这么做，你可心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欺负任何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哼哼，伪君子，你别小人还小人，比伪君子还让人讨厌与憎恶。”

寒独雪一皱眉“听你说话的口气，你这个肉身，还是以神女的思想为主导了，是吗？”

“怎么，你还想杀我不成？”神女冷冷一笑“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个肉身，是以竹眉的思想为主，但这件事，她自己都觉得不光彩，也主导不了这个认知了。你懂吗？”

余宇摆摆手，制止了寒独雪“不妨事的，我不在意。她说的也不能说错，不过我也无意解释什么。竹眉前辈的元神只要还在，就不会有事，以竹眉前辈的脾气，宁死不屈，会服从她一个神女吗？不可能的！”

“那她现在的表现也有些不对啊！”寒独雪说道“按道理，如果是融合了，她的口气应该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兼具两人的特点，以师叔的思想倾向为主导才对，可是听她的口气，似乎完全是神女一个人的思想在主导。”

“这也没什么，不稀奇。”余宇说道“神女的怨念太强……嗯，这事儿说起来，还真不好解释，你还记得我们在七杀殿见识过的幽冥鬼域吗？”

“知道！”

“怨念这东西，是存在的，我研究过，它不像是人们普通认识的那样，只是一股无形无相的思想，其实也是一股力量，可以量化的力量。

在某个特点的地方，会越积越强，最终对一个人的思想，灵魂，都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那个幽冥鬼域就是怨念集结之地，才有那个样子，其实并非是真正的鬼界。

现在竹眉的一些主导性的思想，或是她的一些元神修为，应该是被神女的这种怨念给压制了，尤其是见到我之后，没见到我估计还好些。”

“你们说够了吗？”神女对面而坐，冷着脸听余宇跟寒独雪解释，自己仿佛成了外人，很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说完了。”余宇道“神女，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我也欠你的。当时我们确实是君子协定，我我根本不知道会生今天这种事。谁能想到，你会被夜玲珑抓住？”

提到夜玲珑，神女的眼神猛的放出一股古怪的光芒，乍一看去好像是寒意凛然，但仔细看看，似乎那里又不对。

寒独雪以为眼前的神女又会飙，但没想到，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神女，眼睛一亮过后，居然蔫了，什么也不说了。

余宇也和缓了下来，默默说道“神女，你对我有所了解，想必知道我自小开始杀人，很小的时候就在人间挣扎求存，七八岁起开始杀人，活到十几岁的时候，我的双手就已经沾满了鲜血。

自我入道以来，其他不说，死在我手下的级宗门的弟子，精英，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这个世界上恨我的人，每天无时无刻不念着我出门被撞死的人，更多。

多一个两个我是无所谓的，也在乎不过来。今天我见到的是你和竹眉前辈的元神融合体，我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因为我刚才仔细用天场源的本能天赋查看过了，竹眉前辈的气息还在，不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你理解不理解，这件事就是这样的。竹眉前辈与我有恩，我不可能见她魂飞魄散而坐视不理，但我如果事前知道是你，我想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让她们去对你下手，我确实不知道。希望你能理解！”

寒独雪看了一眼神女，又看了一眼余宇，默然了一下，忽然淡淡的说道“余先生，看来，你对神女似乎颇有好感啊，不知道你家里的哪位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呃……”余宇一扭头，吃惊的看着寒独雪“那个，你在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寒独雪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嘴闭的的死死的。

反倒是神女，沉默了半晌，一言不了。

“我相信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前辈修行了，让她出来吧，另找地方。这儿……还是算了。”余宇起身说道“我说不上为什么，这里应该是跟幽冥鬼域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寒独雪一皱眉，神女开口了“这个，你倒是想多了。”

寒独雪和余宇同时凝视过去，现在面前这个神女的口气，跟之前的竹眉，倒是极为贴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