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的两人聊了开来，顾辰总算知道了矮人皇这些年来的经历。

“当年遵循大先知的指引，我隐姓埋名来到了剑阁，成为了炼器堂的一个学徒，从头开始修行，想要掌握属于道界的炼器知识。”

“道界在炼器一途上的确有许多先进的知识，但我在混沌海的积累也并不是没用了，因此上手很快，迅速的崭露头角。”

“说来还是我太冒进了，为了接触炼器堂的核心不小心露出了点端倪，引起了狄宗师的注意，他最终发现了我来自矮人族的秘密。”

顾辰认真聆听着，听到这有些困惑。“冥古结束时，矮人族并未进入道界，过去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这狄宗师为何对矮人族会有了解？”

矮人族在冥古时代或许名气不小，但道界诞生之后，早就是默默无闻。

莫说矮人族精通炼器的事，就是矮人族是何模样，恐怕道界知晓的人都少之又少。

“冥古结束时十分动荡，原始道土分裂，矮人族本族的确没进入道界，但一些族人还是进入了的。”

“那狄宗师是个混血，体内有些微的矮人族血脉，他的先祖便是矮人，因此也留下了关于矮人族的一些信息。”

“是我太大意了，本以为矮人族除了我之外再无血脉，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混血，自然感到亲切，也就疏忽了防范。”

“他博取了我的信任，得知了我矮人族族长的身份，便打起了晶核秘法的主意，并且将此事告知了剑祖！”

“晶核秘法乃是我矮人族不传之秘，远在冥古时代，就曾声名赫赫。剑祖本是炼器大家，听说过这一秘法，自然再不肯放过我了。”

“我当然不肯交出秘法，于是受到了剑祖的囚禁，受尽了折磨，度日如年。若不是仅仅拿到秘法也未必能锻造出晶核，剑祖看重我的技艺，恐怕我早就死了。”

“可笑的是，在我被囚禁的时候狄宗师还与剑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试图瓦解我的心里防线。”

“他认定我只是一个单纯的炼器师，一心痴迷炼器，没有什么心机，只要软硬兼施，早晚能够让我投诚。”

“那段日子里，我生不如死，几次想要自杀，但最终我还是撑了下来。”

“支持我信念的，是首领你！是我们尚未完成的宏愿！残酷的现实让我终于明白，矮人族守着晶核秘法不愿去用，到头来换取到的根本不是和平。”

“因为不愿使用晶核，当年刑郡的军队杀来的时候，我族才会没有反抗之力，我因此失去了全部的族人！因为不愿使用晶核，我才会如此孱弱，任人宰割！”

“不是我恪守族规就没事的，怀璧其罪的道理我太晚才懂，因此失去了太多太多！”

“晶核是危险，但力量的存在自有它的意义，重要的是拥有的人如何使用它！”

“困苦终于使我大彻大悟，我决定为自己奋力一搏，争取一线存活的希望！”

这些年来，矮人皇从未有一个倾诉的对象，乍见到顾辰，内心激动无比，把自己这些年的所思所想都说了出来。

在这偌大的道界，也只有同伴们能让他完全卸下心防，说话语无伦次也没关系。

顾辰认真的聆听着，矮人皇这些年吃的苦他感同身受，他何尝不是屡屡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成长和改变。

“狄宗师用同胞之情来劝说我，我便将计就计，假装有被他说服的迹象。”

“为了换取离开牢房，我答应帮忙炼制以晶核为中枢的杀戮兵器，但晶核秘法，我暂时不愿交出。”

“剑祖看我终于服软，也不敢太过逼我，答应了我全部的请求。”

顾辰之前听到成艾有段时间失踪，再出现时突然成为炼器堂宗师，并且广收学徒时，便察觉到了异常，如今听矮人皇所说，算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不过在他看来剑祖之所以肯退一步恐怕不仅是因为矮人皇是硬骨头，剑皇朝所面临的形势也是一大原因。

矮人皇炼制的新兵器改变了剑阁在战场上的被动局面，影响怕是超出了矮人皇自己的想象。

“你的计划，应该不只是摆脱牢房那么简单吧？”

顾辰问道，剑塚秘境的开启，应该也在矮人皇的计划之中。

“不错，仅仅是不被囚禁又有何意义？盯上我的人是堂堂道祖，就算我能找到机会逃出去，也永远都要提心吊胆。”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诛杀，一劳永逸！”

矮人皇说话带着杀气，顾辰一阵欣赏，不愧是他的伙伴，屠杀道祖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事，也敢想敢做。

他一时好奇极了，矮人皇究竟想怎么杀掉剑祖？

“我拜入剑阁炼器堂，是为学到大炼器术这门传说中炼器一道的最高法门。”

“过去在混沌海，我的炼器术早已到达巅峰处于瓶颈，我希望这大炼器术能为我带来突破。”

“结果没有让我失望，在炼器堂所学的内容其实就来自剑祖的器典，这些知识使我突破了瓶颈，不，准确的说是让我突破了以往的认知，到达了新的境界。”

“我隐隐察觉，将我族的晶核秘法与器典结合，将会诞生前所未有的强大兵器，而这，也是唯一打败剑祖的可能！”

“为剑祖炼制魔盒，换来的不仅是自由，更重要的是器典。剑祖把完整的器典给了我，终于让我踏入了新的领域，炼器之神的领域！”

顾辰想到矮人皇身体的异常，问道：“你指的是将你的身躯改造成金属？”

“我将它称作是‘地狱红莲之身’，之所以将身体改造，是为了能够承受晶核的力量。在我的左胸腔处，如今取代心脏存在的，是一颗晶核！”

“过去我仅仅是能将晶核植入兵器，使得兵器提升威能，然而在接触到完整的器典之后，我终于掌握了将人体兵器化的能力。”

“大炼器术的确太奇妙了，让我摆脱了生命的桎梏，成就了一种永恒，也提升了我的上限。”

“兵器化的我，力量不再来源于一身修为，而是取决于晶核。晶核拥有的力量越强，我的实力便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