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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这道观的名字挺奇怪。叶限记得在长安有座古刹叫做牛头禅寺,自己当时路过看到还进去转了一圈,方知那寺院很有点历史,曾经也是一代宗派所在,是唐代樊川八大寺院之一,所谓“终南最佳处,禅诵出青霄。群木沉幽寂,疏烟泛泬寥”,只是这牛头道观还是第一次听到。
昨天墩子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道观附近的小院风平浪静,那个师父一直打坐,很少说话,寂寞的徒弟做饭打扫房间扫院子,无聊了就对着院子里的老枣树说话。也正是由此,叶限和召南知道了这院子里的大致情况。
原来院子的主人元清早年是武当山的道士,后来不知做了什么坏事,被同门驱逐下山,并放下话谁敢收留他就是和武当山过不去,因此这元清这些年虽然基本还是按照道士的标准来生活,可根本没法进入道观,只能依着道观生活。
叶限认为,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道观附近生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而更巧合的是根据灵修子的回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附近。帮这里一户人家祛除邪祟,受到这家人盛情款待,吃饭之后就出事了。
那家人就在道观附近,为什么会找一个路过的云游道士来做法事?这家人有问题。
召南和叶限都觉得元清的小院是不好进入的,不知对方实力,贸然闯入风险太大,召南又在包太太那漏了面,便由叶限和莫聆音去道观周围转转,找找线索。
牛头山的香火不是很旺,从大门进去,门口的道童蹲在地上打着瞌睡,头像鸡叨米。
叶限觉得好玩,俯身冲着小道童耳朵喊道:“老鼠来了!”
小道童猛地窜起来,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跑,却撞在一个要出门的道士身上,那道士一把抓住他:“你跑什么?”
叶限笑的前仰后合,莫聆音笑道:“小师父,逗你玩呢,别跑了,跑进去,你要被师父教训了。”
小道童摸着眼泪:“师叔,那个小姐吓唬我。”
那道士松开小道士,走上前来,叶限还在笑着,见那人目光冰冷,便止住笑:“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那小孩子好可爱,忍不住吓唬他一下。”
“这里是修行之地,小姐如此放浪形骸,还请向后退两步。”
叶限回头一看,柳眉倒竖:“你这人,这么叫向后退两步,退一步就出去了,退两步,亏你想的出,你是不是想叫我滚出去?”
年轻道士对叶限施礼道:“非也,非也,小姐纤纤弱质,如何能滚的起来,只好请你离开这清净地了。童儿,去拎水来,将这门口清扫一下。”
小道童雀跃着去找水桶和扫帚,叶限气坏了,指着那小道士背影问:“只是看他打瞌睡,提醒一下,你这人怎么这样。”
“本观一向清静之地,从未见站在门口如小姐这般纵声大笑的,是小姐先冒犯了我们这里的律规,还请离开吧。”
道士伸手指向远处。
叶限站着不动,要我走,没门!
小道士很快就拎着水桶过来,那年轻道士看看叶限身上的真丝旗袍,梳的高高的爱司头,犹豫一下,放下水桶,拎起扫帚说::“对不住,小道人要扫地了。”说着就黑着脸扫过去,莫聆音没想到他来真的急忙跨到门槛对面,喊道:“叶小姐,过来吧,这道士真是……侬老艮(固执)的呦。“
叶限还是站着不动,扫帚已经到了脚下,叶限看着那道士忽然一笑。
阳光正映照在她雪白的脸上,唇角飞扬,鲜嫩欲滴的唇,道士的手停了一下,还是狠心扫过去,
“哎呦!”
叶限忽然身子往前一倾,莫聆音喊道:“叶小姐,小心啊。”
可是叶小姐非常不小心直接倒在道士身上,嘴里还低声说着:“你这道士,真是……狠心啊。”
这句话是贴着道士的耳朵说的,热气吹在道士耳朵上,那道士身子努力向后,叶限则你退我就进,那道士继续向后,嘴里喊着:“松开我。”
“你害得我崴脚了,人家穿的高跟鞋呢。”
叶限声音娇滴滴的,道士猛地侧过脸去,她的唇差点擦到他的耳朵,那可是涂着口红的,一旦碰上口红印,真是晚节不保!
叶限本来是憋着气,不过是逗个小孩子,结果你这道士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往外赶人,看人不走又是要泼水又是拎扫帚,慈悲啊,善良啊都去了哪里?老娘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当我是病猫吗?
因此叶限抱着那道士的腰,越来越紧,
那道士真是急了,闭着眼睛底盘站稳,伸手去拉叶限的手。
叶限则一只手反手按住他的手。低声问:“咦,拉拉扯扯,你想做什么?”
道士急了怒道:“你这女人,这可是大门口,你不要这样。”
“你知道大门口,拉着我的手做什么?占我便宜吃吃豆腐吗?你们做道士的吃不吃肉,是不是每天都在吃豆腐?”
“明明是……”道士一低头,却看到叶限已经松开手,却抓住他道袍的领子。
道士看到路上有行人走过,用力去拽叶限的手,冲他嫣然一笑:“你怎么就没一点怜香惜玉的心呢?”
这笑容像是春天的桃花,灯下的海棠,月中朦胧的仙境,那道士微微一愣,叶限却猛地放开手,在放手前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原来那笑竟然是缓兵之计,为了麻痹敌人,而那道士身后就是水桶!
哐当!
道童:“哎呀,师叔!”
莫聆音:“噗……道士先生,没事吧?”
叶限则拍拍手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仪态万方地往里走,边走边说:“童儿啊,拎水来,将这门口清扫一下。”
莫聆音蹦蹦跳跳追上去:“叶小姐,你好棒。”她满眼都是星星闪动。
叶限得意地一笑:“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那道士一声不吭起来,拧了一些湿透的道袍,拎起扫帚开始清扫起来。
他表现的面色淡然,可是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格外急促。
叶限心道:“活该,叫你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