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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追啊。,”
召南拔腿就要跑,元绶不急不忙,待他跑出几步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在他身上种了灵符,一旦他到哪里催动邪术,或者是牛头山的人用邪术为他疗伤,酒会玉石俱焚。”
召南收住脚,指着他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我都要跑出巷子了你才说这话。”
“是你太心急了,召南兄。”
这一番吵闹打斗,巷子里静悄悄的,整条巷子的人都在睡梦中无法醒来,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元绶稳定心神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道:”好了。”
话音方落下就听着砰的一声巨响,接着腾起谣言的火光,牛头山炸了!
叶限和召南都是一愣,昨天大家是知道元绶在牛头山那诡异的后院外布了阵,没想到方才竟然又在元清体内种了符咒。还是会引起爆炸的符咒。那元清迪克岂不是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
叶限忍不住说出来:“呀,那元清炸飞了啊。”
元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元清这个逆徒,脱去臭皮囊了。”
他神色淡然,召南看了他一眼,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个武当掌门大弟子的心机可够深的。
众人赶到牛头山,大火已经从后院一直蔓延开。道观里看来是有伤亡,大门打开有道士忙着往外抬人,还有人呼喊着救火,眼看着那火从后院的围墙漫过去,一直烧到隔壁的人家。
召南急了,喊道:“不可连累无辜,快通知消防队警察局啊。”
元绶看了看燃烧的效果,点点头,躲在暗处不知念了几句什么,说来也奇怪明明没有风,那火却像是被大风刮过一样,火头一转又烧向道观,那火势还愈发的大,席卷而去,半边天都是红的。
“道长,这……这火势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失控……”
召南慌乱之中不再叫元绶小道士,直接尊称道长了。
“没有办法,这都是命中注定,这是牛头山作孽太多,惹来天火惩罚。”
初七插嘴道:“什么天火,明明是你……”
召南喝道:“初七,不许胡言乱语。”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元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众人。
火光映照亮如白昼,他俊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立在那万丈光芒中的一尊石像,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限问。
“一切如你们所愿,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事到如今,就不要假慈悲了。”
元绶忽然冷笑一下,“多谢相助,因为有你们帮忙,我才能布下这个阵,达成目的,那邪门外道早该捣毁,只是我一直有一念之仁,不忍下手,是你们……”
他环顾众人,微微一笑:“所以,就算火烧连营也是你们的错,自然由你们负责。”
叶限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盯着元绶,想从他脸上发现点不同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还是那么平静,和过去并无不同。
不,一定有什么不同,叶限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元绶看她一眼,点点头:“叶小姐,多谢你一直帮我,这铲除邪门歪道的功劳有你们未寒时一份。”
叶限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未寒时?”
“当然,未寒时立足黑白阴阳,三界之内无人不知,小道自然也是知道的。”
莫聆音恍然大悟:“原来……什么偶遇,都是假的。”
元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叶限还要再问,消防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穿着厚重消防服的人下了车,忙着拽着长管子灭火。
元绶这才带着惊慌神色走到门口喊道:“出了何事?怎么着火了?”几个烟熏火燎的小道童抓着他衣袖哭嚎道:“师叔,师叔,后院起火了,忽然之间全都炸了,也不知是哪里炸,师父师伯在后院帮人疗伤,全都……没有出来。”
消防队长问:“你是这里的道士?”几个小道士连忙点头:“这是我师叔。”
“队长先生,这边说话。”
元绶对消防队长示意,两个人一起进了大门,不知讨论什么去了。
叶限站在那里,夜露打湿了她的头发,睫毛,嗯,眼皮下湿漉漉的一定是夜露,才不是什么眼泪呢,
叶限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一双温暖的手按在她肩膀:“节哀。”
召南面带同情,眼角眉梢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节你奶奶腿的哀,呸呸呸,姑奶奶哀什么啊,那头皮签订的契约现在完成了,那些害人的邪门歪道牛鼻子都没落下好,完结了,回家。”
说着潇洒地一转身,昂首挺胸往前走。
莫聆音气恼地跺跺脚:“真可恶,装的正人君子似的,其实最黑心!”
初七也跟着点头:“对,看着那么正经,其实,哼哼。是吧,召南叔叔。”
召南看着院子里的火光,挥挥手:“走吧,没我们什么事了。”
三天之后,未寒时门口的铃铛响了,叶限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我要走了。”
元绶走到叶限面前。小松鼠墩子正蹲在柜台上吃花生,一见有人来嗖地一声跳到一个罐子里,探着脑袋往外看,黑豆似的小眼睛光彩熠熠。
“这次回去,也许再无踏入俗世的机会,就此别过。”
叶限抬起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我知道了,滚吧。”
“你生我的气了?”元绶有些试探,声音也怯生生的。
叶限扑哧一声笑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呢?做什么生你的气呢?好了,元绶道长,你也别和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从今以后你走你的修仙路,我过我的报仇桥,好走不送。”
说着拎起鸡毛掸子,这里掸掸那里掸掸,松鼠墩子吓得呲溜一声彻底钻进罐子不敢露头,它在叶限身边生活久了,知道她是真的发怒了。
“我是真的……”
元绶伸手握住叶限的手,目光中充满情意。
“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也晓得我们未寒时是干嘛的,逢场作戏罢了,元绶道长,再见。”
叶限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太大,一把将叶限拉进怀中,下巴擦着她的鬓发道:“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哼,要撑着你名门正派掌门大弟子的面子,又要将坏事阴损事都推到我们未寒时头上,你真是好算计,元绶道长,我怕有一天你将我算计进去,我被你卖了还数钱呢。”叶限忽然转头,在他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元绶吃痛却不松手,那伤口伸出血来,他不管不顾,低头就吻向叶限的唇,叶限挣扎不过,索性咬了他一口,他却依然还不松口,鲜血的滋味混着难以言说的痛快交织在一起,最后,叶限气喘吁吁,一把推开他:“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一直到元绶走出未寒时,叶限都没有转身,她鲜红的指甲轻轻滑过柜台,发出咔咔的声音,竟然有一种萧索味道。
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