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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
电闪雷鸣。
又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一滴一滴的雨点如同小指头那般大小,然后不断的滴打下来了,洗刷这城内城外的大地,大雨一下,连续数天。
这种情况之下,强行交战,无疑就是徒添伤亡,所以益州军第一时间撤军回营了,放弃了对城墙的进攻。
荆州军也稍微的收敛了一下防御的工事。
荆州城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免战时期。
“今年的梅雨季比去年凶猛多了!”
站在城头的墙壁下,看着头上屋檐流淌下来一盆一碰的雨水,无论是蔡瑁还是张允,都显得脸色沉重。
他们地处荆州,并非没有受过江水之患。
虽然江东的水患更甚。
但是荆州也长年在水患的笼罩之中,特别是荆州城的这个位置,本身地势就不高,还处于一个江河交汇的当口。
“如果洪水肆虐,我们荆州城首当其冲!”
蔡瑁轻声的道。
“长江倒是开始涨潮了,而且涨势很猛!”张允低声的说道:“不过汉水那边还算是平稳,目前还算是稳得住,荆州城这个位置,平时易守难攻,但是处汉水和长江的交汇口,而且都是下游的位置,一旦江水暴涨,河水肆虐,恐怕不用守了!”
“等等!”
蔡瑁突然瞪大眼眸,看着张允,问:“你说汉水平稳?”
“对啊!”
张允点头:“今天早上我让斥候去查探江水的位置,长江方面涨潮了,但是汉水可能是因为流势不急,从上岔分河了几段,反而水位并不没有继续涨上去!”
“不对!”
蔡瑁阴沉的道:“之前下雨的时候都涨水了,现在下的比之前更猛,不可能一点水位都没有涨起来,派人去查!”
“是!”
张允也察觉了问题,连忙拱手说道。
傍晚,斥候的消息回来了。
“大都督,河水不仅仅没有涨了,还降低了一点,虽然不多,但是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现在可是大雨的时候,天降大雨,水位高涨,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城中县衙大堂,张允阴着脸,有些不敢相信。
“唯一的可能……”
蔡瑁跪坐旁侧,他的瞳孔迸发出一抹精芒,阴沉的说道:“上游有人在蓄水!”
“蓄水?”
张允闻言,拳头猛然的攥紧了起来了,义愤填膺的说道:“他们竟敢如此,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大都督,外面有人求见!”
这时候,一个护卫突然走进来,禀报说道:“他握着的乃是州牧府的令牌!”
“传!”
一个青年走进来了,身上很狼狈,明显是从泥土之中翻滚出来的,头上都是泥水,浑身都湿透了:“小将刘胡,州牧府暗卫,拜见大都督!”
“暗卫?”蔡瑁倒是知道,刘表当初入荆州的时候,曾经有一批斥候探马,而且都是他的乡族子弟,分散各地,为他收集消息:“有什么事情?”
“大都督,这是从益州军营之中传出来的消息!”
刘胡把手中竹筒递上去。
蔡瑁打开,看了一眼,心中一股寒意升起来了:“好狠的心!”
“怎么了?”
张允凑过去,一看,脸色也发白了:“他们居然真敢蓄水淹城?”
………………………………
牧景最近很悠闲。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没错,所以他就安安稳稳当一回人质。
只是他想要安稳,未必就能如愿。
“主公,有人求见!”诸葛玄揭开门帘,走进来,拱手禀报说道。
“谁啊!”牧景正在攻读《战国策》之中,这书博大精深,他的理解能力看的都有些暗晦难明,所以最近有时间他都在攻读之中,听到诸葛玄的话,微微抬头,问了起来了。
“张任!”
“他?”
牧景眯起眼眸,收起了手中的书,道:“请他进来吧!”
“诺!”
诸葛玄走出去,很快就把张任迎进来了。
其实他现在处在了益州军大营之中,张任要见他,闯进来绝对没问题,这样的官司,告到了刘焉面前,刘焉都是护短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张任按规矩来,倒是显得他的素养,这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却有执着。
怕就怕这种人。
他不会犯错,但是只要坚持的事情,就会做到底,他能盯得你死死地,却让你无可奈何。
“张任见过明侯!”张任行礼,礼数虽简单,但是也算是有礼了,虽牧景是朝廷一品列侯,但是和他不是一个系统上的,他不尊也无碍。
“张将军今日得闲啊!”
牧景微笑的伸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请坐吧!”
“我不坐了!”张任淡然的道:“我今日来,就是请明侯一件事情!”
“张将军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放弃水淹荆州城的计划!”
张任一字一言的道。
“你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懂!”牧景眯眼,这张任的触觉倒是敏锐,虽说有他纵容消息外泄之意,但是他能这么快找上他的门,那就不简单了。
“明侯,我们心知肚明,何必说这些话!”张任盯着牧景,道:“你让戏志才率领牧军于上游蓄水的事情,就算瞒得过荆州城的斥候,也瞒不住我东州军的斥候!”
他对牧军盯梢很紧,所以牧军任何动静,都瞒不住他,特别是刘焉对牧军另有所用,他就更加紧张了,所以只要一探,就知道牧军所作所为。
这事情让他一个征战沙场数年的大将都有些胆寒惊惧。
“这事情,你不该找我啊!”
牧景平静的说道:“我已把兵权交出去了,此事若无主公点头,戏志才那厮不敢乱来,你要找,也找主公,找戏志才,我现在领的是军中主簿的职务,负责的是行军后勤,此事不怪我管!”
刘焉把他至于营中,也有一个名目的,任命他为行辕主簿,负责后勤营督运,多为督运,就是督军运输,可有可无的职务,最多也只是一个虚职而已,益州军的侯庆运输,刘焉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让他去碰。
“明侯,你瞒得住主公,瞒得住我吗?”张任冷冷的道:“戏志才若非有你的命令,他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看来将军是笃定了,此事乃是吾之谋也!”
牧景打量了一下张任,张任的敏锐反应,还有他的坚定执着,都是一种人格魅力,他能成为益州军的主将之一,并非没有道理的。
“明侯,汝可知,大水一淹,孤魂几何?”张任咬牙切齿的问。
“我当然知道!”
牧景耸耸肩,他并不否认此乃他所指导,在一个心知肚明的人面前,装作无知,那就真的是无知的,他平静的问:“但是张将军,你可有破城之策?”
“某虽无良策,但是亦不会造孽至此!”
张任十分不齿如此行径,征战沙场,生死无惧,就算是血海刀山之中杀出来,也无妨,无论是自己的将士战死,还是斩杀了敌军将士,那都是应该了,可这一策,能让数十万无故百姓葬身洪水之中,这就是造孽。
“此事乃是主公应许的,这一点,我可没有说谎,若非主公应之,谁也不敢动!”牧景淡然的道:“你若不愿,可去找主公!”
“所以我才来请求明侯!”
张任冷冷的道。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刘焉,才会找牧景。
“明侯年轻轻轻,大好前途,何须为此一战,而造孽如斯,难道就不怕日后冤魂夜夜求命吗!”张任眸光如炬,盯着牧景的神情,想要看透的心灵。
“我能帮你什么?”牧景平静的目光看着的张任,沉声的问道。
“拖着,任何时候,不要决堤!”张任道:“我会尽快破城,不至于行此一招,吾等行军之辈,伤亡战场上,乃是理所应当,可不能让荆州城数十万百姓陪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