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复杂啊……”毕晶嘬了嘬牙花子，“这可真是太难了……”

吴老二恨铁不成钢地点点毕晶：“你什么脑子啊，不对，你屁股坐到那边去了啊？记住，你是过去抓人的，复杂才是好事！复杂代表着能满足条件的人少，也代表着你的活儿轻松一点。你不会真想每天传来传去，忙得跟条狗一样吧？”

毕晶一拍脑门：“对哦！”眼睛忽然一转，兴致勃勃问道：“那都有谁啊？有个名单没？提前透露一下呗，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李斯？王莽？刘秀？诸葛亮？武则天？杨度？花帅？”

一听毕晶问这个，母老虎的兴趣登时也来了，目不转睛看着吴老二。话说谁最像穿越者这问题，好多论坛网站上都讨论的不亦乐乎。其中政治人物首当其冲，特别是封建寒冬时代的社会主义报春鸟王莽，那更是头号嫌疑人，高居榜首的人物。

吴老二没好气看他一眼，给了一个相当干脆的答案：“都不是！”

“都不是？”毕晶大失所望，愣了一下才追问道，“惠师？公孙龙？张衡？沈括？宋慈？”

这是哲学科学界的，惠师这家伙虽然被庄子问得痛不欲生，但其实记载中有很多疑似穿越者的言论，特别是关于地理的，甚至有人推断他提出了地球是圆形的说法，可谓十分超前。公孙龙更像个大专辩论赛辩手，而张衡和沈括更是科学界的杰出代表，一个堪称古代版达芬奇，文学艺术科学技术什么都会，另外一个提出石油能源，简直太像穿越过去的了。最后一个家伙更神奇，在那么讲理学的时代居然还出了实证倾向的法医学，而且好多东西现在还在用，他不是穿越的还有谁是？

但吴老二的回答仍然很干脆：“不是！”

也不是？政治界哲学科技界都不是，难道还出在文学艺术界？“方仲永？李贽？兰陵笑笑生？”

“噗——”母老虎当时就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是胖子什么脑回路啊，方仲永莫名其妙忽然文采出众，后来又突然不行了，很想一个魂穿的中学生，肚子里那点墨水儿撒完了就没了，李贽思想超前，惊世骇俗，也能说得过去。可兰陵笑笑生是什么鬼？不过也难说，这名字挺像一网络写手的，还是个写同人的，而且还开后宫写H文，难道是现代同人圈混不下去穿回去的？

其他一堆人也面面相觑，继而忍俊不禁，这死胖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胡说八道。只有郭靖莫名其妙，迟疑问道：“兰陵笑笑生是何方英雄？”

“郭爷您连这个都不知道？”韦小宝大惊小怪道，“这不是英雄，就是个写书的。话说小潘啊大官人啊，那实在是……”

“小宝！”陈近南责备地瞪韦小宝一样，厉声喝止他再说下去，嗯，备不住他老人家也拜读过？

“够了！”吴老二终于受不了胖子的胡说八道，暴躁道：“不是，都不是！”

毕晶目瞪口呆：“都不是？不会吧！这可都是大名鼎鼎的超卓人物……”

“凡是历史上留名的，哪个不是超卓人物？”吴老二撇撇嘴，“要不然人类怎么进步？”

“诶你这不是英雄史观么，”毕晶咕哝一句，郁闷道，“你啥意思啊？”

吴老二咳嗽一声，智商优越感油然而生：“意思就是说，你在历史上找，永远也找不到的！”

“蛤？”

“我们现在看到的，历史有记载的人物，都是已经存在的。”吴老二做循循善诱状，“他们做的那些事，本身就是历史，怎么会是改变历史的穿越者？”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似的。”毕晶砸吧砸吧嘴，忽然眼前一亮，“是不是你们自己有个名单？或者，点子表什么的？”

“名单肯定是没有的。至于点子表……”吴老二疑惑道：“那是啥东西？”

“就是提示啥时候是历史关头，过不去历史就会改变的那种表。”毕晶兴致勃勃道，“比方说荆轲刺秦王的时候忽然换了把长家伙，项羽忽然要在鸿门宴啊啥刘邦，刘备在虎牢关被吕布捉了这种……诶不对不对，”毕晶忽然有点不怎么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道，“听你刚才这话茬儿，看你现在这反应，不会没有吧？”

“听上去这主意好像不错，”吴老二拇指食指岔开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可惜，没有，也不可能有……”

毕晶还当自己听错了，加重语气执拗道：“这个可以有。”

吴老二摊摊手：“这个真没有……”

“那总结起来，你的意思是……”毕晶那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强烈到直冲顶门了，脸色开始发青道：“什么人会改变历史，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吴老二回答的跟之前一样干脆。

毕晶脸由青转黑：“那究竟有多少人会改变历史，你们也不知道？”

吴老二更干脆：“不知道。”

“那么说……”毕晶脸已经由黑转红了，两条眉毛拧着，跟母老虎一样那么竖成六十度角，厉声喝道，“都分散到什么时候，你也不知道了？”

吴老二纵身一跃，闪到两米开外，躲过毕晶劈面一掌，颇不自然道：“你真聪明！”

“靠！老子不干了！你们到底知道啥？耍人玩儿啊？”毕晶没打到吴老二，两只手顺势在空中乱挥，脸红脖子粗地大喊：“要啥啥没有，问啥啥不知道，你让老子怎么找人怎么干活？难道老子脑门上贴一白布写上时空管理局五个大字，上下五千年满世界乱窜啊？”

母老虎也不悦道：“就是，你们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吴老二嘿嘿一笑：“你也可以写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眼见毕晶追过来要打，吴老二急忙大跳一步，接连摆手道：“别别，玩笑的，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嘛！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嘛！”

“那什么时候才有？”毕晶两只拳头定在半空，冷冷看着吴老二，“别告诉我出任务之前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