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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些乌木条案,原来是用来给长生道炼制阴蛊所用。随之巷中邻居姜大娘登门拜访,给木青冥他们送来了喜帖。引出来送走姜大娘,木家小院又恢复了平静,院中诸人各忙各的去了。不久后,林万银亲自上门又递来请帖而来,不曾想,这次递来的乃是白喜的请帖。】
晚风习习,夕阳渐渐地西落下去。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姜大娘脸上笑容不减,微微转头看向紧随而来的墨寒,笑道:“夫人一定要赏光,到时候也来喝杯喜酒。”。
整条巷子的人,都认为墨寒就是木青冥的太太,所以向来管她叫夫人。之前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木青冥他们也索性随水推舟,没有去点破。
看着姜大娘那脸上的欣喜,墨寒也激动地笑了起来,打趣道:“这喜酒不嫌多,那到时候我得多喝几杯,大娘你可别心疼啊。”。
“不会不会。”那姜大娘一阵摆手后,又对木青冥说到:“一定要来。”。
“恭喜恭喜,一定一定。”木青冥说着接过了她递来的请帖,拿在手中左右一翻看了看后,又问到:“不知道贵府二少爷,是娶得了哪家千金啊?”。
姜大娘完全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面带满意的微笑侃侃而谈道:“是城东盐商宫家的小姐。”,如此看来,姜大娘对这门亲事是满意之极的。
提起民国时候昆明的盐商们,那也是当地势大的一群人,说他们也是昆明城中的地头蛇之一也不为过。他们聚居在了三元铺一带(现昆明的拓东路西段),在昆明的三教九流里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那时候的盐这种东西,可不是谁想卖都能卖的。能做盐这种生意的人,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家底不薄的。
这姜大娘提到宫家,就是这些众多盐商之一。在偌大的昆明城中,不少人都买过他们家的盐,木青冥他们家自然也买过。
而木青冥也是知道,姜大娘家的老二,之前也是宫家店面里的伙计。干个活儿就能被掌柜家的小姐相中,这也不得不说是一门巧妙的缘分。
木青冥和墨寒,都由衷地替姜大娘和她儿子感到高兴,也衷心地祝福他们幸福美满。
又聊了两句后,木青冥执意要请大娘进屋坐坐,但大娘却是客气的连连推脱后,快步离去了。
目送着她在傍晚的昏暗中渐行渐远后,木青冥关上了大门。与墨寒对视一眼后,齐齐转身向着大堂里缓步走去。
妙雨和妙天他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收拾碗筷。木青冥在正堂中坐下后,与墨寒喝茶聊天了片刻,就去了书房。
从长生道的几处据点中收集来的奇书有上百卷,他都要全部研究一遍,希望能从中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妙雨他们这些锁龙人们,收拾完碗筷后就都各自回房去了,有的去做功课,有的去休息去了。而木青冥则坐在灯火通明的书房里,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身前书案上展开的人皮书卷。
昏暗的烛火,在窗缝中吹入的夜风中摇曳了几下。不知不觉中,木青冥已经在书房中待了一个时辰。
夜已深,天上的星辰随着上半月才能看到的上弦月升上苍穹,点缀在湛蓝色的夜空中,努力洒下点点微光和月辉。
木青冥今天看得这本人皮书卷封面上,写着《长生圣教灵阵》和八代左护法所著的字样。由此可见,此书是当年长生道的左护法所著。而书中内容图文并茂,很是丰富,但上面的文字是全用与封面上字一样,由小篆体组成的。各个刺青文字体势修长,笔划对称而停匀,用笔起收不露痕迹,体态端庄而妍美。
木青冥看得头大,不禁地攒了攒眉;并不是他不通小篆,只是当今会此书体的人已经不错了,可见他手中此书成书年代已久。正因如此,他才头大的。
由此可见,长生道存在的时间绝不可能是几百年而已。这个邪教组织或许早已潜伏在华夏大地上,有着千年的悠久历史了。
这样一个树大根深的邪教,要想将其连根拔起,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昨晚每日功课后,给他泡了一杯新茶的墨寒,端着茶杯迈着轻盈的步伐缓步走了进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后,笑吟吟地问到:“这姜大娘家的喜事,你看随多少份子钱呢?”。
“大家都这么熟了,给个六块六吧。”木青冥眼都没有抬一下,盯着手下书本细看着说到。
按当时规矩,给活人红喜的份子钱,是不能给单数的。木青冥定下的价格,也正是建立在这个规矩的基础上。
语毕之后,他才抬起眼来瞥了一眼点头默认了他的话的墨寒,关切地问到:“这几天的岣嵝神通练得怎么样了?”。
“运炁可以自如了。”墨寒答了一句,用纤细的手指按住了茶托,把茶托与茶杯一起推到了木青冥面前:“快喝吧,不然一会得冷了。”。
随之微微欠身向前,一扫木青冥手下书卷后,好奇地眨眼问到:“你看的这书是写了什么?”。
“一本长生道中各类奇阵的书,我只看了十几页而已,还没全部看完。”木青冥放下书卷,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颈后,索性抬起了茶杯,用被盖刮了刮杯中茶末又吹了吹里面升腾而起的热气,轻轻地抿了一口。
苦茶入口,滑过喉咙化为了回味无穷的甘甜,让他不由得砸吧砸吧嘴。
“长生道的奇阵?呵!”墨寒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冷笑,不屑一顾地道:“那应该叫诡阵;看看那些女人的*和死婴布成的怨井,哪有一分奇?”。
说完此话,墨寒把牙根痒痒的牙齿咬的一阵咯吱作响;自从梅香死后,她对长生道的恨意绝不比木青冥弱。
木青冥没有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墨寒的说法。
见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墨寒赶忙岔开话题,问到:“一直没问过你,锁龙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反正你现在也不看书了,给我讲讲吧。”。
抬着茶杯的木青冥抬眼瞥了一眼她后,嘿嘿一笑道:“要我讲故事可以,那怎么也得有点零嘴吧?”。
墨寒随之微微颌首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书房去。不一会后又折身而返,手中已经端着两个荷叶式的高足盘,上面盛着滇八件点心中硬壳火腿饼和洗沙白酥。
“我们的先祖,曾经追随着禹王治水,治理江河湖海,斗黑蛟斩恶龙,也为夏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我们叫锁龙人。”待她再次坐到了自己的对面后,木青冥缓缓开口,将锁龙人的历史娓娓道来:“禹王称霸华夏后,锁龙人和术士们被封为功臣,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后禹王驾崩,王子启荣登大宝,但锁龙人势大自然就成了夏王眼中钉肉中刺。夏启开始清除,围剿锁龙人。构陷和污蔑随之而来,我们的先祖们在几年内血流成河。”。
说到此,木青冥忽然顿住,眼中黯淡了几分;听得入神的墨寒,也在咬了一口糕点后忽地愣住,片刻后呆呆问到:“为什么?”。
“因为夏启要把权利牢牢地集中在手中,那功高盖主的锁龙人们就必须死。在大规模的清洗下,锁龙人还被彻底的从历史中抹除,所以治水的功劳归禹王所有。”木青冥再次开口,用平缓的语气淡淡地说到:“只有一小部分锁龙人们活了下来,退隐到深山老林之中去了,从此立下了不与民争不与官斗,后世不许入仕为官的家规。”。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墨寒,若有所思地微微颌首后,紧接着又义愤填膺地骂道:“不过他夏启也做的太过分了吧?”。
“不过份,所有的胜利者都不是干净的,他为了保证权利的巩固,利用一些手段也很正常。”木青冥倒是面色平静,甚至还有几分理解夏启的意思,缓缓说到:“当时,锁龙人不但身怀异术,而且总是趾高气昂的,甚至插手夏启的家事;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留下一群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的。”。
夜风拂来,吹得灯台上烛火摇曳几下;墨寒沉默地思忖着,许久后才说到:“那你还是不要和赵良合作了,你比他有本事多了,万一那天他成了另一个夏启呢?”。
说话间,皱起的眉头间浮现了几分担忧之色。
“不会,他不是统治者。”木青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道:“而且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所以我们是可以精诚合作的。”。
他才语毕,墨寒正要反驳时,院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随之两人齐齐转头,朝着大门方向望去,木青冥只是一愣,就嘀咕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后站起身来。
他和墨寒一起,带着点点困惑走出了书房,向着院门方向走去。
大门一开,借着门头上高悬着的灯笼里散发出的微光,可以看到两个林府下人拥簇着林万银,站在了门口。
木青冥定睛一看,见到林万银是气色好了不少,但眼中却是布满了血丝,眼眶也是赤红着的,好像是哭过了一样,赶忙急声问到:“林少爷,这是怎么了?”。
林万银才听到他发问,当下便是一声哽咽,不明其理的木青冥,被他这一声哽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赶忙侧身让开后,道:“快进来慢慢说,倒底出什么事了?”。
“不了,木少爷,家父两天前去世了。”掏出了一张白纸请帖的林万银,当下眼中立刻有悲伤的泪水涌现,从眼角滑出眼眶。
林世轩怎么死的?会不会与长生道有什么关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锁龙人小剧场之滇八件点心——是昆明风味糕点,系选用具有地方特色的原料,采用传统“两面火”烘烤工艺精心配置而成。每盒装八件,有八个品种、八种口味,故称“滇八件”。有硬壳火腿饼、洗沙白酥、水晶酥、麻仁酥、玫瑰酥、伍仁酥、鸡棕酥、火腿大头菜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