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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渐渐灼热,上午已过去小半。
越娘跟孟武练长约好明天早上再让两孩子去上学后,后者依依不舍的离开。
越娘也只认为孟武练长很看好自家两孩子,内心一阵喜悦,将那忧愁暂时放下,端着绣篮叮嘱了几句拥有新大名的‘越曦’后,进了房间。
越曦点了点头,继续吃馒头。
灵敏的耳朵很自然的收听到越娘在房间里放下绣篮,用细微的开锁声音打开箱子,又在箱子里找什么东西的声音,最后,又传来极细又叮叮的金属轻撞声音。
越娘似乎原地不动好一会儿。
“越婶儿!越婶儿在家吗?”
小院外传来清亮的女声,越曦视线投注了一下碎石围墙上方,那蜂蝶璇绕的点点粉白花朵,思考着不知道那花开后结果子吗?
果子好吃吗?
需要多长时间能吃?这个重要问题!
屋内又传来快速收塞物品的声音,关箱子的声音,上锁的声音,然后,越娘脚步稍快的走了出来,对看过来的越曦温婉柔和的一笑。
“三...曦儿,喝点水,别噎着~”
同时又回答外面的招呼声,“在家呢!荷花和翠花吗?快进来!”几下收起先前孟峰用过的,又将另一只没人用过的用茶水清了清,给越曦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然后迎向院门口。
越曦愣了愣,目光看着面前清碧色的茶水一会儿,小心端起茗了一口,唔,清爽回甜的草木香味,在日头下喝了仿佛天气都不那么热了。
“咦?越婶,我想起来忘东西在家了,一会儿再过来!”
看到越婶儿家的三丫还在吃馒头,带着妹妹前来学刺绣的隔壁孟荷花面露羞涩一阵不好意思,毕竟出门做客赶上了饭点,是最让人别扭的事了。
双方都别扭。
“别跟越婶这么客气,孟叔孟婶都是我的长辈,当年......”在越娘与孟家荷花各自客气推请寒暄之时,目光忍不住瞟向小女孩处的翠花呆愣了起来。
场面有些滑稽。
一个八九岁穿着整洁旧衣显得清清秀秀但皮肤稍黑的女孩,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位六七岁,头上扎着双包头的白嫩小女孩发愣。
怎么了?
这让越娘子和孟荷花都忍不住同时看了过去。
这才发现,她们客气的重点...那半笼馒头...已经消失在院内的石桌上,除了一丝残余的食物香味证明了它的存在外,蒸笼里什么也没有了。
气氛莫明沉默了一会儿。
双方都有点尴尬。
一无所知,一无所觉的小女孩站起身,将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光,端着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大的竹制蒸笼向厨房走去,脚步轻快。
孟翠花目光坚定的轻轻吐了一口气。
......
教学刺绣中。
时间过去得很快,到中午时,两位隔壁的孟家大花小花就回家去了。
旁观了小半天等着吃午饭的越曦,收到了越娘神色犹豫的询问:“曦儿,你想学刺绣吗?就是娘会的这种晋绣......”
刺绣=赚钱!
赚钱=食物!
越曦果断的点头,先前那叫翠花的女孩,也跟她嘀咕了一阵,说她学会绣花赚钱后,也要天天吃馒头,想多少要多少啥的。
刺绣=食物!
所以,相比于跟食物不挂钩的练武上学,她更想学刺绣,然后...虽然不知道怎么换食物,但可以看别人怎么做的,不就行了吗?
她很聪明的!
然而,半柱香后。
越娘将弯折或断掉的绣针们全部捡到了小布包内,表情平静的开口:“娘去做午饭,你先拿这些彩线布头玩着,下午......再看看吧!”
越曦将手上最后半截绣针递给了越娘,乖巧的点头。
越娘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渐渐柔和,将东西收拾好,摸了摸小女孩的包包头,“不着急,你还小,娘当年也......”也什么没说清,越娘神色有点出神,似乎在回忆什么。
越曦放心了。
果然刺绣赚钱买吃的,还是可行的,对于赚取食物,她向来不着急,很认真也很有耐心。
“娘!我回来了!”
背着些柴火,玩了半天才回家的二虎放下柴火堆到院子里,进堂屋看到桌上的刺绣工具,还有三丫手上的彩线,震惊得眼睛瞪得极大。
“你学刺绣!?”
对于食物提供者之一,越曦容忍度很强,她抬头看了二虎一眼,平静的点头。
“娘!你让三丫学刺绣!?”二虎震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冲着他娘诧异之极的再次大声道,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女孩子学刺绣怎么了?难道你也想学?”
二虎本能的摇了摇头。
“可是......”
可是什么他一时说不清楚,只是有种本能告诉他,刺绣和面前的三丫是不搭的,至于哪里不搭,他词汇量不够,一时表达不清楚。
“以后你和曦儿上午去村武学练武,下午曦儿和娘学刺绣,至于你......”
越娘经过了认真的思考,觉得练武是挺好。
但这世上真的练武练出成绩,将之发展成前途的还是在少数,除了天赋还需要资源,为了以防万一,两孩子现在也不能将未来完全放到一个篮子里去。
“娘!曦儿是?”
越娘正准备说二虎的以后下午的安排,却被打断了一下。
顿了顿后回答:“你们要正式入学了,以后就不叫小名了,你的大名是晋...晋州的晋,是你爹当年取的,三丫也有大名了,曦!晨曦的曦,越曦!”
“那我叫越晋啰?”二虎反应挺快的补充道。
不过,他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歪头想了想,又没找到什么大问题,别人不都叫他越家二虎吗?姓越不是很正常吗?
就此做罢。
越娘听到越晋两个字,也闪过一丝恍惚。
“不...嗯对!你以后就叫越晋!除非......”
越娘喃喃道,然后被二虎的欢呼道打断,“太好了!我以后也是有大名的大人了!当年要不是我坚持,二狗这个......咳!总之,有大名是好事!”
越曦手上依旧与彩线做斗争,但缓缓抬头。
二狗?
似乎听某个村人这么叫过二虎,被他强硬的反驳了回去,原来,他曾叫二狗啊,这么一想,三丫这个曾经的小名再正常不过了。
真的算不上什么!
“总之,以后你们都是使用大名的大孩子了,上午要用心练武...二虎多看着妹妹点,下午曦儿学刺绣,二虎复习以前村学里教的几本书,闲了也教教你妹妹......”
“可以只学刺绣,不练武吗?”越曦突然开口。
“不行!”
越娘看着绣篮里装满断针的小布包,只迟疑了瞬间就摇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神色,温婉又坚定的安排了两小接下来的日常。
“明天上午先去附学,娘跟孟武练长约好了!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娘去做饭!”
对于喂食者的坚持与安排,越曦内心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的表示了服从。
只要有吃的,其他的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