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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玲拉了拉刘长安的手,示意他别生气,她知道周咚咚去楼下等刘长安回家了,但是压根不知道邢洪波和周咚咚说了这话。
要是以前她也就委委屈屈地抱着周咚咚,娘俩倔强地不理会这些人就好了,可自从上次苟山海的事情以后,周书玲接受了刘长安的教育,别人怎么说她都没事,但是凭什么让周咚咚被别人这么说道?
连刘长安这样见到谁都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都喜欢自己的女儿,周咚咚肯定不是惹人嫌的。
“长安从来不欺负人,除非别人先来招惹我们娘俩。”周书玲站起来去拿扫帚。
“他不是刘贺吗?”一旁正在琢磨情况的钱伯文,眉头轻皱,淡然地问了一句。
他是来相亲的,但毕竟是领导,看着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自持身份当然不能随意下场。
“刚他不是说了吗……他弟弟……”周书玲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解释,“平常他不在这边的时候,他弟弟会帮衬着我们点。他弟弟也是很好的人,要是他弟弟今天也在,一样要把邢洪波打一顿。”
刘长安点了点头,居然还知道圆过去,没有结结巴巴地破绽百出,自己倒是下意识地太小看周书玲了,女人演戏就是有天赋。
“你们还说什么啊……我都被他泼了一脸热水。”邢洪波在马丽华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只觉得额头上,脸上和眼睛都刺拉拉的又烫又痛,说不出的难受,眯着眼睛尽管还看不清那个叫刘贺在哪个方向,却还是恼火地甩开了马丽华的手。
“牙膏呢?拿点牙膏,先抹上。”
“云南白药有没有?”
周书玲扫着地,一边偷偷瞧刘长安,家里有没有牙膏,有没有云南白药,得他说的算。
“想什么呢?”刘长安也不是心中常驻戾气不散的人,看到邢洪波额头上嵌着碎瓷片,语气平和地说道,“快去看医生啊。要是我给他打成这样,又给他治伤处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他毕竟是挺大度一个人,总不能瞧着别人生气,就随随便便把人给杀了吧?那不符合他在新时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指导下正确积极的生活态度。
就给邢洪波额头上砸个疤出来,以后大概是个月牙形状,想必会有不少笑话把邢洪波和“包公”关联,让他记忆犹新,从此警戒自己获得进步也未可知。
“你叫刘贺是吧?你这话怎么说的?这是小周家里,你只是孩子的干爹,怎么一副都你做主的样子?”钱伯文语重心长而带着些训斥的意思,“年轻人,遇事别不留余地,日后好相见。”
“我能不能做主?”刘长安扭头看了一眼周书玲。
“我都听你的。”周书玲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不演戏吗?她当然要做出柔眉顺眼的小媳妇的样子。
钱伯文一时语塞,拍了拍大腿,说了一声“得”,做势要走,不打算淌这趟浑水了。
“钱主任,你别走,我来说。”马丽华连忙拉住钱伯文,她知道钱伯文这一走,邢洪波在单位还想得到照顾吗?只怕单位的普通福利都轮不到他了,那她马丽华在邢家还不遭冷言冷语白眼?
钱伯文便勉强坐了下来,看到邢洪波挪到他身旁,一副指望钱伯文压阵的模样,厌烦地转过身去……要是真希望这相亲能成,他早就甩手走了。
大凡有点能力的男人,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女人,多大年纪都是,问题是像周书玲这样年轻貌美的少妇,真是少见。
男人永远喜欢比自己年少的女子,更何况眼前的周书玲珠圆玉润,正是女人如刚成熟的蜜桃一般的状态,不至于汁液溢出却烂熟腻味,也不会像犹带着浅浅绒毛初熟那样青涩发硬。
尤其是那身材线条,简直是画都画不好这么美丽妙曼的形状,一身红色的毛线裙包裹的身段让男人目不转睛,白皙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起前几天郡沙飘飘落落一整晚积累的雪色,美丽的女人必然拥有的动人眼眸,也是盈盈春色,尤其是她望向那个刘贺的时候,就总让钱伯文觉得,如果每每回家,看到家里有这么一个女人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自己,在当男人这件事上应该无憾了。
“洪波,你先别上火。”马丽华先安抚着邢洪波,尽管邢洪波也没有要冲上去和那个刘贺厮打的意思。
马丽华也知道邢洪波的性子,听邢洪波的父亲说过,邢洪波读书的时候就常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同学欺负,面对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精壮的年轻男子,也没可能冲上去和人家扭打出气。
“你必须给我个说法。”邢洪波怒视着马丽华。
“一定,一定。”
刘长安看了看马丽华,马丽华应该是很早就另外成家了吧,周书玲的性子多半是随她父亲。
“刘贺是吧?你只是咚咚的干爹。我是小玲的亲妈,我还是能够给她做主的。今天这事儿,你别掺合了,这是我们的家事。”马丽华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扯下手掌上的红色丝绸手套,“看在小玲的面子,你现在离开,我们暂时可以不追究你故意伤人的行为。”
邢洪波按了一下额头,顿时剧痛,只是看着旁边的钱伯文脸色不好看,强忍着没有说话。
茶水虽然滚烫,但终究不是开水,在空中泼过来散去许多温度,这和直接被开水烫伤那种情况区别还是很大的。
真要说还是那茶杯砸在额头上的一下子,让邢洪波现在脑袋都有些嗡嗡的。
“妈,刘贺是咚咚的干爹,和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买房子的时候,他拿了二十万,后来和我一起开早点摊,慢慢的我们攒够钱才开了现在的店子,现在我们准备开分店,也是合伙。”周书玲目光柔软地看了一眼刘长安,脸颊微热却神色决然:“你要说让他别掺合我的事情,那我绝不能答应。”
马丽华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觉得泄了气势,在马丽华看来,现实就是这么回事,能够拿出钱的人就有说话的底气和份量,看来周书玲现在的日子和收入,离不开眼前这人,马丽华就算拿着母亲的架势出来,要压着刘贺不能掺合周书玲的事情,也没这底气。
马丽华这些年为了完全融入邢家,对这边就没有管过,可是也不能怪她啊,她也有自己下辈子的生活要经营不是?周书玲跟着她爹,她爹死的早,这也不是她马丽华的错啊?
“你们走吧,以后别来惹小玲和咚咚生气,我就放过你们。”刘长安看着身旁外表柔弱而骨子里却努力生活,拉扯着她自己和愚蠢的小孩,磕磕碰碰地走过来的女人,轻声叹息,“世间多苦难,小玲不容易,但是也不至于要人同情。你们帮不帮,我帮不帮,她都能撑过来……只是人与人之间,硬扯那些感情不到位的关系,没什么意思。”
“以后小玲也不用和什么邢家扯上关系,咚咚的舅舅也不用叫了。你这个当妈的,愿意来看看就看看,但是看你这人心性也是冷漠现实自私的很,什么修复母女关系的戏码就别演了。”
刘长安看到钱伯文似乎有话说,拿出手机给钱伯文拍了几张照片,“还有你,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看你也是个小领导,信不信我把你穿着爱马仕腰带,带着名牌表的照片发出去举报你?”
钱伯文有点慌,他今天这一身名牌,是有来显示实力的意思,可哪里想到会遇见这样式的人?赤裸裸的威胁,一点技巧和城府讲究都没有。
倒不是几张照片就一定能够把他怎么样,但是谁不怕这样的麻烦?这小子瞧着有点小钱,万一他找人推广炒作一番,把钱伯文架到舆论口烤呢?
“我不是领导,我是生意人,我自己赚的。”钱伯文说完,瞪了一眼邢洪波,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哦,那就好。”钱伯文离开了,刘长安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误会啊,不是领导就好,那就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举报了。
“妈,你们也走吧。”周书玲对马丽华和邢洪波说道,她有点着急去厨房做菜了。
知道刘长安要回来,今天中午肯定是聚在一起大吃特吃啊,周书玲一大早就去厨房买了好多新鲜菜,现在还不去处理,等会儿刘长安又得挑挑拣拣,嫌弃这个不新鲜了,那个没有趁时候下锅诸如此类的。
那周书玲就会委屈的不行了。
“行吧……那……那就这样吧。”马丽华看到钱伯文都走了,心中微动,看来周书玲是不会为了她得罪这个刘贺的,更何况周书玲也今非昔比,以后还得修复修复关系,自己在邢家那边还是能硬气一点点,只是今天这事自己得好好收尾,不能让邢洪波白白被热水烫了,“小玲啊,你给你弟拿一万块钱吧……一来,就算让洪波消消气,二来呢,大过年的做姐姐的打发个红包也正常。”
“一万块,你真是张嘴就来。你知道一万块我们要卖多少碗粉吗?多少个鸡腿?多少个大肉包吗?”刘长安冷笑着,“滚,一分钱都没有。”
马丽华面子上挂不住,更不用说邢洪波了,两个人气的手抖,指了指刘长安,二话不说地离开了。
“我给你们拿点肉包子带回去吧。”周书玲连忙追了上去,她是占了上风就容易心软的人,“妈,你别上火了,他这人就是说话直,爱说实话,其实人挺好的。”
“我白生你这个女儿了。”马丽华看到周书玲和她爹一样傻愣愣的缺心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急匆匆地下楼了。
周书玲只好回来了,看到刘长安正在喝有点凉了的茶,连忙给他加了热水,歉然道:“又麻烦你了,不然我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打发走他们。”
“客气什么……”刘长安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个重要问题:“你看我这胡子像不像鼻毛?”
“不像鼻毛,就是看着有点别扭,快撕了吧。”周书玲伸手就来扯刘长安的胡子,她还是喜欢他原来的样子,看着熟悉而舒心顺眼,还是最习惯他平常的眉眼五官,做出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表情。
“别撕,我今天是刘贺,这是我的本体。”刘长安扭头躲避着。
周书玲已经摸到他的脸了,伸手一扯,根本扯不下来,便探身过来再扯一次,脚下却踩到了刚刚没有打扫到的一块杯子碎瓷片,脚下一滑,跌落在了刘长安怀中。
刘长安扶住她细细的腰肢,托着她的臀侧,皱眉训道:“闹什么闹……嗳,居然瘦了一点,光瘦腰了。”
周书玲本来有点脸红,毕竟坐在了他怀里,连忙站了起来,有点欣喜地说道,“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晚餐,是不是腰细了点?我昨晚量了。”
刘长安点了点头,“去做菜吧,我去把那两只小动物叫上来喂食。”
“嗯啊。”
刘长安下楼去了,周书玲也是心大,把马丽华打发走了,她似乎也没有多少唏嘘感慨和哀哀怨怨的自怜自爱,叹息一番亲情淡漠和现实操作对情感的冲击。
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也正是因为她就是这样缺心眼的性子,才依然保留着那份质朴的娇憨可爱吧。
刘长安当然更加没有什么好感慨的,去浴室把自己的胡子处理了,就下楼去找周咚咚和上官澹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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